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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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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這麽一想著,他心裏就只剩下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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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之前聚會,這種事情他當真沒有註意過,原來真的快一年了嗎?

過去是什麽樣子,他來到這裏的一年幾乎都快忘卻了。

還記得那個人給他的圍巾和厚實的大衣還帶著溫度。

他一直沒有還,那個人也一直沒有問他要,今年的冬天,雖然他自己已經買好了厚實的衣服,但依然習慣性的穿了那家夥給的那件,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大概就是習慣成自然吧。

暗夜裏,除了思緒一切都是模糊的,子騰扶著額,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他手裏拿著的帶著血痕的信是別人貌似從香港一路送到他手裏的。

在他離開的這一年,原本在九龍區呼風喚雨的父親原來已經不在人世了嗎?不明原因的死亡,這種暧昧的話,真是讓人意味深長。

呵呵……

剩下的權利,地盤,威望被伺機而動的家族旁支占據,或者被別的黨派瓜分,拼死而來的兄弟告訴他,他們處於水深火熱,求他回去拯救他們。

“少爺,請你務必回來主持公道。”

“少爺,這片天,您真的不打算撐起來了嗎?”

“您想讓您父親死不瞑目嗎?”

“求您……回來吧……”

拯救……

聽起來多麽高尚的一個詞,卻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

他只想脫離那個地方,當一個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平庸的大學助教,以後當一個醫生罷了,這本來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願望,但對於身為香港九龍區幫派頭目的兒子來說,一切都不是這樣的純粹和簡單。

一年以前執意的遠行只不過是被父輩們認為是年少無知的莽撞,不想再沾染血腥的願望也不過是單薄愚蠢和可笑的。

但誰知道,他只是真的不想再殺人……

然而父親的死,如果真有謎團,他真的能釋然?真能置身事外?

不,他不能……

他是可以選擇做一個不肖子,卻不能不顧恩義。

而那個家夥,那個家夥啊……

如果他走了以後,也許就見不到他了吧?

也好……總算並沒有什麽聯系。

長長地,子騰慢慢嘆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睜著眼,被封閉的房間裏冷冰冰的,只有他一個人。

阿福祈禱著某些事就是自己想多了,然而事實卻總會違背心意。

很快他就證實到了這一點,在學校展開聖誕聚會前期,他參與到的準備過程中有接觸到學院人員的名單,於是他從學校其他教授和老師的口中知道了子騰過完聖誕以後就要離開的事實。

他真的要走了,卻完全沒有告訴他。

阿福強硬的忍下立刻想去質問那個家夥的沖動。

“楊,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啊?”好友裏德爾看看他,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焦慮在裏面。

“啊……我只是這兩天應對考試沒休息好。”阿福找了個很妥帖的借口,微笑帶過。

這家夥從進了大學開始就沒聽說過他為考試擔心過啊?

這次他們的考題很難?也沒有啊……

裏德爾茫然了一下。

聖誕跨學院聚會當夜,平時一直莊嚴肅穆的學校顯示出它的活力和熱情,燈火輝煌之間,學生和老師們都舉杯相慶,氣氛輕松。

盡管已經入冬,但在這樣的室內,女士們還是換上了優雅的舞裙在布置成舞池的禮堂中央展現著迷人的舞姿。

“節日快樂。”阿福拿過一杯紅酒遞給沈默在一邊的子騰,雖然這個家夥確實被拉過來參加了這場宴會,卻總覺得完全沒有在氣氛中似的。

“哦。”子騰順手接過,拿在手裏卻沒有喝下去,熱鬧似乎與他毫無關系。

“來這裏也快一年了吧?”阿福沒話找話的微笑。

“嗯。”

“有什麽想法?”

“想法?”子騰一怔,沒什麽表情的仰起頭:“沒有。”

這家夥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阿福自己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雖然不習慣這種味道,“你這家夥真不夠意思。”

“什麽?”子騰的語調裏多了點驚訝。

“吶,你都沒有告訴過我你從前幹什麽的,在哪裏混的好不好?”

子騰臉色一沈,咬了咬牙,“你……”

“怎麽?”

“你不是說不問的麽?”子騰冷然的回答。

“呃……”阿福語塞。

子騰搖了搖頭:“沒什麽好問的,我的事……”

“跟我沒關系?”阿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不舒服,突然沖口譏諷了句。

子騰白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尖銳。

阿福撇開頭妥協似的說,“你是不是準備要……”

阿福正想這麽問的時候……

“嗨,我有幸能請您和我跳一支舞麽?”提著禮服長裙裙擺的美女走到面前的時候,阿福楞了一下。他剛想問子騰的一句話就被迫吞了下去。

回過頭看了看“你是……”

“海倫啊。”查理和裏德爾在他身邊推了推,“醫學院有名的跟你表白過的美女,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小子。”

得……早知道就不交這兩個家夥中文了,成語用的簡直讓人汗顏。

不過阿福總算想起了這位告訴過他驚人表白宣言的美女海倫,有些尷尬的舉了下酒杯:“抱歉啊,我不擅長跳舞的。”

他用從容得體的語調拒絕佳人的美意。

可是那個很有個性的,曾經的表白宣言是根據基因的特性,不同人種相結合生育出的孩子會因為不同基因的重新排列組合而得到優質的智商。這樣的美女完全無視了他的意志,執意的伸手。

“拒絕淑女的請求很失禮啊,楊先生。”子騰突然說。

“……”那種聽起來總覺得不是滋味的話,讓阿福皺眉,他不知道怎麽心裏就湧出一種難以言語的挫敗感,賭氣似的放下酒杯,牽起那位美女的手步入舞池。

子騰在一邊安靜的喝酒,非常安靜的坐著,臉上一點波瀾也沒有,完全是無動於衷。

這種表情讓阿福覺得莫名心寒。

算了,自己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念頭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明明那個家夥完全沒在乎過。

帶著這種情緒,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溫柔,連帶著美女也笑的更加燦爛。

越發給人一種金童玉女的錯覺。

子騰僵硬地握著裝有紅酒的杯子,用差點把精致的酒杯硬生生捏碎的力道,索性他自己沒有察覺。

一曲舞畢,阿福謝絕了接下來的要求,轉身離開,卻發現原來的地方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帶著莫名煩躁的情緒,在人群找尋,最後卻在禮堂之外另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看到了他。

“你在這裏?”

夜色意外的明朗,月色如銀,子騰仰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嗯。”

“我有話想跟你說。”阿福語氣硬邦邦的說。

“如果沒有這一年該多好啊……”

阿福一楞,他突然聽到子騰輕輕的,有嘆息的語調在這樣熱鬧之外的深夜裏突兀的說了一句。因為情況太突然阿福無法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如果沒有這一年,就沒有什麽牽掛了。”子騰模糊地說了聲,擺擺手,徑自走了。

月色之下的夜很黑……

明朗的微光卻不足以照亮幽暗的小路。

阿福陡然覺得喉嚨發堵,一時說不出話來。

只覺得心的某一處,酸脹的發疼。

這是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周末,回家。

阿初在廚房裏帶著圍裙做菜,突然發現奶酪不太夠用,就隨口喊了聲:“兒子,過來一下。”

結果等了半天沒有看到他兒子的影子。

於是不得不關上火,跑出來看看,結果發現兒子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阿初不客氣地上去擰了記耳朵:“發呆呢?”

阿福“啊”了一聲,覺得痛了才叫起來,“爸爸住手!”

阿初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什麽情況?這兩天老走神。”

“呃……”阿福搖搖腦袋:“沒啥啦,爸爸叫我幹嗎?”

“你幫著阿次一起倒青椒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臭小子。”

說到這件事兒,阿初用手指著阿福的鼻子。

“爸爸……人又不是神,不可能什麽都吃的啦。”

“還狡辯,你年輕力壯身體好,我不管你,你可別幫著他瞎胡鬧啊。他要是身體有個什麽,我找你算賬!”

“爸爸……我知道您最疼我父親了,我怎麽會害我父親麽。得,以後我不這樣了還不行麽……”

阿福撓頭,這對恩愛夫夫一旦發生意見分歧的時候,他可真叫痛苦好不好,幫誰都不行。

“去買點奶酪回來。”阿初微妙的挑了挑眉。

“哦。”阿福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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